“桃儿红,杏儿黄,五月初五是端阳;粽子香,包五粮,剥个粽子裹上糖;龙舟赛,赛龙舟,看看哪个好儿郎。”这是家乡端午节传唱的童谣,赛龙舟成了儿时端午节最重要的一项活动。 一阵鞭炮响后,我们一群小孩子冲上了围堤,望向河的对岸,只见对河的魏家、王家在一群小孩的簇拥下,他们两村的龙舟下水了。对岸的小孩见我们站在围堤上看他们的热闹,都得意地朝我们叫喊:“我们的龙舟先下水就一定赢哦!”我们一群小孩也不甘示弱,朝着对河一阵乱喊,就下了围堤,大家都说去报告周四叔。周四叔是我们周家村赛龙舟的权威人士,掌龙舟的舵手。
“周四叔,对河魏家、王家的龙舟都已经下水了,我们……”其中一个胆大的小孩向周四叔报告说,“去,小孩一边玩去,没看见我们大人正说事呢!”当村长的周四叔的儿子朝我们挥挥手厉声说道。“不要这样对待小孩子,有小孩才热闹嘛!”周四叔总是护着我们。“不急的,现在他们的龙舟下河浸水,还没有正式比赛呢,到时看你四叔的。”
等大人商议完毕,就起身到祠堂里放下龙舟,照例是要扫尽灰尘,刷上一遍桐油,待干后,方可抬到河中入水。
正端着碗吃午饭,一阵锣鼓声、鞭炮声猛然响起,我丢下手中的饭碗顾不得母亲的责骂往外冲。果然见大人肩扛龙首、划桨朝河边走去。周四叔照例是扛着尾舵。他们脸色微酡着,一副兴奋的样子。周四叔安顿好龙首、尾舵,又仔细检查一番,接着调整好桨手的位置。对河的龙舟等得不耐烦了,锣鼓一声紧似一声地催促着。周四叔的龙舟这才缓缓划入河心。
比赛就要开始,原来嘈杂的声音倏然停顿了。“当当当”一声急促的铜钟敲响,顿时鼓声响起,随之节奏愈来愈快。桨手们身体前仰后合,劲往一处使,顿时水花四溅。船头的鼓手手执鼓槌,一下又一下的敲击在皮鼓上,沉闷而刚劲。而周四叔略微的向前倾着身子,双手紧紧握住尾舵,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前方。只见一艘艘龙舟卷起白白的水花好似离弦之箭贴着水面向前冲去。两岸的围观群众随着龙舟奔跑着。喊声、叫声、车铃声摩肩接踵,人声鼎沸。经过一个时段的比拼,距离逐渐产生了。也有使坏的,尾舵一摆,龙舟横了过来,把前面的船往河边挤,两船遭遇,竟缠在了一起。很长时间才得以脱身,接着又奋起猛追,岸上的人们唏嘘一片。
最终,比赛结束了,赛手们咧着嘴湿漉漉上了岸,比赛的成绩已经不是很重要了,一阵阵“噼里啪啦”的鞭炮声,都在为自己的队伍喝彩。呐喊声逐渐弱了,围堤上的人们也逐渐离去,而那首传唱的童谣和空气中阵阵粽子的香味,这些,成了我最美好的回忆。
(文/江初昕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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